Day 1 Saint-Jean-Pied-de-Port (SJPdP) —> Roncesvalles 25.1K
昨天在pilgrims’ office 取得了兩份「寶物」,長這樣子:

這一份寫的是由一個城市到下一個城市隔著多少公里、城市的名字、那𥚃所有供朝聖者入住的albergue 的名字、電話、可供入住人數、價格(如果漏空了,在Observation 欄會寫著D,則donativo)、還有有沒有早餐、晚餐提供、有沒有廚房或只有微波爐。這張master guide由身兼朝聖之路過來人的義工整理而成,必要資料一目了然,又不重,超級好用。
另一張長這樣:

這張以官方建議的路程為分隔,顯示早上起來走到下一個棲息城市的距離及路的陡斜度。也是超級好用。
看第二張圖左上角,由St. Jean-Pied-de-Port 到Roncevaux( Roncesvalles ),是一段不斷上斜的路段。萬事起頭難呀。但還是要GO!行きましょう!
早上7時多離開旅館,天還有種灰濛濛的睡意。一開始上斜,第一位對話的是一位德國人,很高,帶眼鏡,不苟言笑但又沒有戒心,很憨直的感覺。面對分叉路口,我問他應往哪個方向走,然後便繼續默默走路。法南比利牛斯山脈實在太美,連綿的山脈,近看是一簇簇西蘭花,遠看是一片盎然的綠,這處冒出一個紅屋頂小白屋,那邊開出一片金黃稻田,極目之處,無完無盡。天空清澄,幾片薄雲隨著微風飄移著。因是一人起行,禁不住當下欲脫腔而出的喜悅與感嘆,便拿起電話,把青山與藍天收納進眼底同時,拍下影片傳給家人。

回望第一天的行程,有些人就是之後都不再相見,例如一位帶著圓框眼睛的白人女生,印象中是曲髮,身形微胖,向看見我那支形象奇特的結他發問,眼睛在笑,在上斜的路段相遇,兩手皆拿著行山仗,未能拂去正往眼框𥚃淌的那一滴汗,就這樣半瞇起眼睛,澀著。或許我也是一樣的,故對對方有種不明言的親切感,不禁微笑。好像有說過「see you later」之類的話,但也就不再相見。
上斜的路段繼續,又遇上Olga,一位西班牙女士,職業不詳。在上斜的路段遇見對方,說話要犧牲氧氣,故要打開話匣子時,還是感到輕微阻力,但當下這一片盎然的綠𥚃,除了樹就只有我們兩個,結果,還是如同之後的許多個當下一樣,對話了。她跟我說西班牙,我用英語回她sorry no hablo espanol,然後我問她parlez vous frances? 我們續很努力地用有點蟞腳的法文溝通。
繼續走著,遇上像剛出生海龜一樣,衝勁十足地朝大海奔跑的許多人:一對堅持不塗防曬的夫妻/男女朋友;法國職業古典結他手Nicolas,約60歲,有雙湛藍而悲傷的眼睛。因為山上有傳道人要求我玩結他而他停下來聽。翻看手機相簿,連一張他的相片都沒有,就只能透過文字記下他的身影。記得他是唯一一位穿拖登山涼鞋走朝聖之路的人(還有後來的Adam,但他是因為登山運動鞋爛了,Nicolas卻是真心喜歡。)好像沒有穿襪子,儘管我很想腦補一雙襪子給他,而且不可以是灰色,要是大大彩色波點(拼灰底),顏色飽和度要高,像M&M,那他就不會被山色溶掉。另外,他的笑容是冬日的陽,偶爾迸發出來的一道光芒。
山上沒有厠所。從Le Gite le Chemin vers l’Etoile 出發至Orisson,走了7.4公里,沿途與Nicolas 聊天,到了Auberge Orisson。去餐廳借紙巾,借不了後Nicolas的朋友借給我,是一位來自比利時的女士。她後來說,自己剛與老公離婚,但偶爾會去探兒女。她述說時並無悲傷或無奈,「我們是彼此合意下分開的。」那刻發現自己還是會programme 了某件事件-> 某種情感的直接關係,其實可以有不同形狀的。又遇見一群韓國人,約15人,成群結隊地出現了,原來是坐旅遊巴上到Orisson,再由Orisson 走到Roncesvalles,直接繞掉上山的部分。那位看似南美人,有點矮小的司機又走來問我的結他,我說,不是Benjo,是結他。臨走前他說,I promise you, nothing bad will happen to you on the camino。有點莫名奇妙的祝福語。
去相:



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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